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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卑战神录

兵不血刃

秋风卷着黄叶扫过太极殿前的玉阶,燕王慕容儁负手立于丹墀之上,俯瞰着脚下匍匐的群臣。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上———慕容霸,他的五弟,燕国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
“段勤在泽幕僭号称帝,此事诸位爱卿以为如何?”慕容儁的声音不高,却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静。

丞相封弈上前一步:“陛下,段氏不过丧家之犬,当立即发兵剿灭,以儆效尤。”

慕容儁嘴角微扬,目光转向慕容霸,却愈发冰冷:“五弟,段勤之妹段容徽乃你正妃,此事你以为如何?”

慕容霸心中一震,面上却不露分毫。他缓步出列,玄色朝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烁:“臣弟愿为陛下分忧,前往泽幕劝降段勤。”

“哦?”慕容儁似笑非笑,“五弟与段氏有姻亲之谊,确实是最佳人选。”他转身走向御案,宽大的袖袍扫过案上舆图,“不过,段勤狼子野心,若执迷不悟…”

慕容霸单膝跪地:“臣弟定不负陛下所托。”

“好!”慕容儁突然提高声调,从腰间解下金错刀,“辅国将军慕容恪听令!”

站在武将首列的慕容恪立即出列:“臣在。”

“你率精兵五万为后援,若段氏负隅顽抗…”慕容儁将金错刀重重拍在案上,“格杀勿论!”

殿内空气瞬间凝固,慕容恪接刀时瞥见慕容霸紧绷的下颌,不觉眉头紧皱。

慕容霸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———兄长这是既要他冒险劝降,又不给他全功的机会,更派了慕容恪监视于他。

“臣弟领命。”慕容霸的声音平静如水。

退朝后,慕容霸独自走在宫墙夹道中。秋风卷着沙尘扑打在脸上,他却不觉得痛。

玄鸟台的琉璃瓦在秋阳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,慕容恪匆匆赶上正欲出宫的慕容霸,“五弟且慢!”慕容恪压低声音,“此去山东非是征途,实乃火坑!”他一把攥住慕容霸的缰绳,指节发白:“胜了,段勤是你妻兄,陛下必疑你与段氏暗通款曲;败了,你便是纵敌之将,正好问罪!”

“五弟方才应得太急!”慕容恪突然扯开猩红披风,露出腰间虎头革带上的军报密函。他手指按在火漆印上,声音压得极低:“北境八百里加急———柔然狼骑已破阴山,我需要你即刻北上坐镇。”他铁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,“待我向陛下陈情…”

“四哥且慢,”慕容霸按住兄长手腕,:“容徽既已为我枕边人,段氏血脉便与我休戚相关,此战唯有我可兵不血刃。”

是夜,段容徽帮慕容霸脱下外袍时,月光正透过窗棂描摹他眉间的阴翳。“陛下遣你征讨我兄长,不过是要用忠义之剑剜你的心。”她取出段部祖传的玉蝉握在掌心,“明日我单骑赴泽幕,定教段勤开城归降。”

慕容霸微微发怔:“段勤拥兵数万据守天险,岂会因夫人三言而降?”

“那年送我出阁时,兄长折箭起誓,若慕容鲜卑刀锋指向段部,他愿做第一个卸甲之人。”月光在她眸中碎成粼粼波光,“只是你需应我———无论胜败,段氏血脉不绝”。

三更梆响,慕容霸望着妻子的背影。段容徽单骑涉过冰凉的河水,一身素白衣袂被夜风灌满。

段勤的“皇宫”原是前赵废弃的屯马场,木栅栏上还挂着生锈的马掌。当段容徽的白马踏入辕门时,守城的老卒竟红了眼眶———他们多是当年护送郡主出嫁的段部亲卫。

“燕军已至城外,兄长还要让儿郎们的血染红这草台戏场?”段容徽掀开帐帘,正撞见段思聪捧着半旧的“赵帝”冠冕。段勤摩挲着妹妹带来的玉蝉———这是他们母亲临终前分给兄妹三人的信物,蝉翼上还刻着幼时刻下的“勤““徽““薇“。

“慕容儁岂会容我?”段勤苦笑,“当年段部归附赵国,我段部儿郎不可能没沾过慕容的血!”

“所以更要降!”段容徽扯开舆图,“慕容评的先锋已截断漳水粮道,慕容恪的龙城驻军正星夜南下。五郎拼死求来‘保全段氏‘的承诺,你若战,才是真断了我段氏好儿郎的生路!”

秋风掠过马场,卷起褪色的“赵“字旗。段思聪突然将冠冕掷入火盆:“阿妹,要降可以,让慕容霸亲自来见我!”

慕容霸的三千轻骑在泽幕城外列阵时,朝阳正刺破晨雾。

段勤赤着上身跪在城门吊桥前,背后捆缚的荆条深深勒进皮肉,在古铜色的脊梁上压出蜿蜒血痕,“段某愿降,唯求将军三事。”他的声音响彻旷野,“一不杀降卒,二不迁妇孺,三不改段部祖祠香火!”

慕容霸滚鞍下马,解下大氅披在段勤肩头:“这三事,我以慕容氏先祖之灵起誓!”

夜晚,泽幕的夜宴上,段勤拿着酒杯,拉着妹妹手的交到慕容霸手中,醉眼朦胧地笑:“我妹子若受半点委屈,城外三万段部铁骑,可认不得什么燕王!”

段容徽正为慕容霸斟酒,忽见兄长段勤借着酒意倾身低语:“邺城来的马贩透露,石虎瘫在龙榻上,他那五个豺狼儿子,正在宫墙内操戈互噬…”他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出歪斜的赵字,指尖停在邯郸位置,“上月运粮的官道,已经三日不见赵军旗。”

慕容霸抬头,与段勤四目相对,两人眼中同时燃起野火———这正是千载难逢的伐赵良机。而帐外,北风正卷着枯叶拍打战旗,发出猎猎的声响,仿佛是天意送来的战鼓。

漳水畔的芦花扑在军帐油灯上,慕容霸盯着案前皱巴巴的绢布。段勤白日里那句“石虎已七日未临朝”在耳畔嗡嗡作响,他蘸墨的狼毫在砚边连掭三次,终究落下第一笔:“臣弟霸百拜兄长王驾…”

帐外传来段容徽与鲜卑妇人们舂米的声响,新谷的香气混着墨汁的苦味。写到“今赵主昏聩,诸子相屠”时,他突然听见马厩里战马不安的嘶鸣———那是三年前赵国买来的河西良驹,此刻正用蹄子刨着燕土。

慕容儁展开信笺时,先王慕容皝灵前的长明灯正爆出灯花。信纸用的是段部特产的素云绢,隐隐带着段容徽惯用的苏合香。他指尖抚过“中原百姓箪食壶浆以待王师”的字迹,忽然冷笑:“五弟的字倒是进益了。”

侍墨宦官吓得一哆嗦,朱砂滴在守孝的白麻衣襟。慕容儁却将信纸凑近烛火,看火苗慢慢吞没“天赐良机“四字,轻飘飘道:“传旨,就说孤读《孝经》至‘丧不过三年‘,悲恸不能自已,伐赵之事容后再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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